汀兰院那头也乱了套,方才凌子铺完床要侍候若弗歇息时,忽不见了她人,料想她追着猫儿出了院子,于是她把夏蝉和绿绮几个叫起来,让打着灯笼出去寻,不多时,又听见说流云斋走水,一时院里更乱了方寸。
若弗抱着猫儿回到院子时,凌子正在阶下训斥夏蝉等人,“让你们寻个人,你们寻到哪儿去了?跑到藕香榭,那儿才死了人,没的带一身晦气回来!”
“怎么的了,我这不是回来了么?”若弗缓步上前。
喵——
猫儿唤了声,“扑通”一下从若弗怀里蹿下地,溜进草丛里不见了。
“唉哟,我的小姐呀!您真为了寻个猫儿跑出院子去了?急死奴婢了,方才流云斋走水了,奴婢真怕是歹人闯进府里放火,怕您遇上那歹人,若出了事可怎么好呢!”凌子哭丧着脸。
“好了好了,我这不是回来了么?夏蝉、绿绮,今儿辛苦你们了,都去睡吧,我也困得很了,”若弗打了个哈欠,推门进了房间,还吩咐凌子,“你也别忙活了,从小灶房给那猫儿拿几块小鱼干儿,你便也去睡吧,今夜不用你伺候了。”
几个奴婢应是,各自回屋去睡了。
若弗进门后立即将房门栓紧了,她透过茜纱窗往外望,见几个奴婢都回耳房了,她这才将那本账册从腰侧抽出来,小心翼翼翻开看了几眼,确定自己没找错,紧绷的心弦才终于松懈了。
可忽的她想起秦国公那深邃的目光,不由又害怕起来,思来想去,还是得将这账册好好藏起来,可是藏在哪里呢?
若弗扫了一眼房中四处,目光最后定格在那青花瓷春瓶上,这瓶里插了一只含苞的荷。
……
若弗料想的果然不错,次日一早,便有戚氏亲自领奴婢来汀兰院搜查。
院里奴婢都被这阵仗吓坏了,若弗此时正坐在八仙桌前喝红枣莲子粥,见人进屋来,便要搁下勺子,被戚氏按住了。
她温声道:“你不必管,她们搜她们的,你吃你的。”
“是丢了什么东西么?”若弗故作懵懂。
“昨儿流云斋走水,丢了要紧的物件,所有昨儿在流云斋的奴婢小厮们的住处都搜了,原本不该搜你这儿的,可那物件实在要紧,只好委屈你了。”
若弗摇摇头,继续舀粥,“哪儿委屈,应当的。”她心里想着,昨儿那么大的火,怎么他们就认定那账册是被偷了而不是被烧了呢?
其实,好些书册都被烧了,戚氏也认为那账本是被烧了,可秦国公疑神疑鬼,他总觉着这火来得蹊跷,甚至他最怀疑的便是若弗,因若弗是周如海的女儿,他怕若弗已经怀疑到他了。
大约一刻钟后,柜子、书桌、书架和床都被翻了个遍,没寻出什么东西。
戚氏似是松了口气,她站起身道:“你慢慢吃吧,我先回去了,三日后的昏礼,你也该好好准备了。”
若弗起身,把她送到门口,“我倒没甚可准备的,都辛苦伯母了。”
戚氏露出个疲惫的笑,这便领着一众人出了汀兰院。
这些日子为了筹备秦汾的婚事,她确实辛苦,尤其这期间还发生了赵知敏被杀一事,还有都察院那头三天两头的来寻秦国公,愁都把她愁死了。
幸而秦国公这人稳得住,让她该办什么办什么,不会出事儿,她这才没忧思过度。
这两日,府里开始张灯结彩,奴婢们忙得脚不沾地,尤其是灶房和正厅,进进出出几乎要把门槛踏破。
若弗得到那账册后便想着要把东西带出去,可她即将成婚,成了这府里众人瞩目的焦点,想要溜出去,比登天还难!
她想了许多法子也无用,只好等着昏礼那一日,到时裴大人来府上吃喜酒时,她想法子送出去。
昏礼的前一夜,若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,直到夜半,她终于受不住热和心里折磨,起了身。
凌子在屏风后头睡得安稳,若弗轻手轻脚走出去,推开门,清冷的月光洒在石阶上,她便坐在那片月光里,抬头望月,今夜的月并不圆,像个被咬了一块的饼。
她一手撑着脑袋,捡了根棍子在地上画圈圈,回忆渐渐涌上心头。
不久前,她与宁长青在村里的那个昏礼,虽然并不盛大,甚至有些吵闹,甚至被外人的事搅了场面,可一想到身穿红衣的宁长青,她便忍不住想笑。
这辈子,她只爱宁长青,她一定会嫁给宁长青!
夜风徐徐,竟有凉爽之意,同样热得睡不着坐在屋外石阶下的宁长青也在望月,也或许他不是因炎热睡不着,而是一想到明日心爱的姑娘要嫁给他人,他的心便久久不能平静。
此时的他已经做好了长久斗争的准备,他会遵守诺言,一直等着若弗,等到秦家倒台,等到她恢复自由身,再嫁给自己,哪怕是一辈子也等。
可时间,真是个令人惊叹的东西啊!
那时他们也许都老了,也或者,若弗做了母亲,做了一个与他毫无关系的孩子的母亲,那时的若弗还会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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